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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白霜之死

第九章 白霜之死

林一白三人到达百花院的时候,是大白天。百花院这种地方,比起夜晚,白天才是人少的时候。

百花院此时还未开门迎客,除了前厅有几个洒扫的小丫头在,后厨也有人在忙碌。并无太多动静。

白霜此时被关在柴房。

楚天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,一晚上就打听出了白霜的所在。他自己又假扮成客人混进去,溜到柴房看到了白霜。果真是狐狸。

他们三人赶到的时候,白霜已经奄奄一息了。

“怎么会这样?”离光跪坐在地,怀抱着人形的白霜,声音低沉。

白霜绝色的脸蛋十分苍白,衣衫破烂,上面是被鞭打的痕迹。

林一白不忍目睹白霜的惨状,悄悄地退到了稍远的地方。

“昨晚看到她的时候,她已经半昏迷了。我喂了她一点水,赶紧让蹦蹦去通知你们。”楚天歌皱眉站在离光旁边。

说话间,白霜睫毛闪了闪,微微睁开了眼。

“我,不会去的。”气若游丝的白霜嘴里吐出这几个字。

在场的人都懂得白霜遭遇了什么。其实在此之前,离光对于人类的事情并不十分了解,毕竟她从未出过涂山。但这几天,她和楚天歌在一起“交换”彼此信息,也算把人类的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。

离光愣了一下,伸手覆上白霜的头。白霜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头顶,在身体里弥漫开来。她倏地睁大了眼。

“你是我涂山族人?”她握住了离光的手。

“嗯。”离光点了点头,反握住她。白霜的手惊人的冰凉。“你试图冲破禁止咒?但失败了?”

“没想到我临死之前,还能见到同族。”白霜的眼泪滑落下来,并不回答离光的问题。

然后白霜突然握紧了离光的手,喘息着道,“快,赶回涂山告诉我族之王,商城,商城......有苏氏在那里......”

“吾乃离光。”离光感到白霜的手越来越冰凉,她的手抚上白霜的脸颊。

“离光,离光公主......真的是离光公主。”白霜眼睛里发出了一丝亮光,她紧紧地盯着离光的脸。

下一个瞬间,白霜亮晶晶的眸子忽地黯淡了下来。“商城......”她喃喃自语,然后变回了一只独尾白狐。

白霜死了!

离光静静抱着白霜发僵的身体,仍旧跪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
“公主。”楚天歌走上前去,想要把离光拉起来。离光没有动。

林一白的心也沉下去了。不管是以前的世界,还是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,他第一次目睹有人在眼前死去。尽管他告诉自己,她只是一只狐狸。但林一白还是感到难受。而且白霜被人类所害,林一白总有种“生而为人”的抱歉。

离光目睹族人离去,感受一定更糟糕。她会不会因此而记恨起人类来?

林一白不知怎么做好,他默默地坐在了离光身旁。好像这样,就可以分担一些离光的悲伤。

“她试图冲破禁止咒,但失败了。加上人类的拷打,彻底失去了生命力。”离光突然开口。

“我们狐族能够化成人形后,寿命就会长过人类。现在她不得终老,匆匆离世。”离光站起来,把白霜的尸体放到地上。

“让我送她。”离光闭上了眼,双手合十。

林一白看到离光的手掌之间发出了温暖的黄色光芒,这道光芒进入了白霜的身体。然后地上白霜的尸体一点点消失了。

“我族之力,我族之源,皆来自天地之间。今日,让你重回这天地。”离光睁开眼,看着白霜消失的地方。

“楚天歌,谢谢你。”离光看着一直皱眉的楚天歌说。

“还是晚了一步。”楚天歌微微摇了摇头。“人心可怖。公主,同为人类,我向你道歉。还希望公主明白,人也有好有坏。”

“我明白。我不会憎恨人类,我涂山氏狐族永不会憎恨人类。”离光的语气,带着一种别样的坚定。如同在宣誓一般。

回到林一白的院子,离光就一直闭门不出。

东离最近一直按着离光的指示,去处理一些林城周边的有苏氏,此时并不在。看到两人回来,林安原本十分开心,但他察觉到气氛不对,就不敢说话了。

“一白哥,公主怎么了?”林安看着蹑手蹑脚走到离光门口的林一白,终于小声问他。

“嘘。”林安做了个收声的手势说,“小孩子少管闲事,去给我们做饭。”

“哼,肯定是你惹公主不开心了。”林安臭着小脸往厨房走,一边走一边埋怨,“最近都是我做饭,今天给你多放盐,让你惹公主不高兴......”

林一白想安慰一下离光。犹豫了很久,举起的手还是又放下了。算了,他又做不了什么。

他闷闷地走到院子里,举了一阵石头,还是觉得烦躁,心想还是回房间读读逆袭的小说吧。

林一白从书架里,找出一本他的至爱《斗破商城大陆》,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。

这些书都是以前例银尚足的时候,他让小林安去平民的集市里给他淘的。就是靠着它们,林一白才得以并不那么无趣的渡过了这些年啊!这些书,简直是他的精神食粮,生命之火!

重温书里主人公从一个废材逆袭的过程,实在太快乐了!林一白脸上露出了痴汉般的笑容。

“哎哟。”正当林一白沉浸在男主广收后宫的欢乐中,忽然觉得心脏一痛。

怎么回事怎么回事!林一白第一反应是离光走了。但再感觉,并不是头晕,而是心口那里出现一阵阵闷痛。

林一白正想招呼林安来扶一扶自己,忽然脑海里依稀出现了离光,在隔壁房间靠墙抱膝的画面。

离光在流泪。她独自坐在床上,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然后一滴滴落下来。

然后林一白脑海里的画面消失了。这是离光在难过吗?林一白摸着自己还在闷痛的胸口想。他记起上次离光遇险时,自己感应到的画面。

难道说,他和离光的身体不但有了奇怪的联系,还能感应到彼此的内心?

如果是这样,那么我对她的安慰,也能传达到吗?林一白异想天开。这么想着,他呆呆地站起身,走到了临靠离光房间的那边墙壁。

他想,此时离光正靠在这面墙的另一边默默哭泣呢。林一白忍不住也靠在墙壁上,他在心里为离光擦着眼泪。脑海里浮现出离光带泪的脸庞,林一白忍不住心头一滞。不要哭,不要哭,我在这里......林一白内心默念,脑海中的那个他,一下下地轻轻拍着离光的后脑勺,像安慰一个悲伤的孩子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林一白感到那阵心痛慢慢消失了。

应该好了吧?他想。转念间,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。说不定人家好好的呢,自己在这里意淫个屁!

林一白摇摇头,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。哎,还是去厨房看看小林安,给他帮帮忙吧。这几天压榨他也压榨够了。嘿嘿,不过谁让林安是离光的脑残粉,吵着闹着要主动给离光做饭呢。

“公主我回来啦!”林一白还没出去,就听见外面传来东离欢快的声音。

“公主公主,我又降服了一个有苏氏,还给他吃了药,封闭了他吸取人类精气的法门哦。”东离在敲着离光的门。

林一白听见开门的声音,然后离光说话的声音也传了进来。

“不错不错,东离最棒了!看来你已经对禁止咒入门了。”

“我是不是马上就要超过西离了,哈哈哈哈......”东离一阵大笑。“哎,公主都不摸摸头......哇公主果然是最好了......”

林一白在屋内不屑地哼了一声。撒娇怪!又暗想,果然她好得很嘛,哪里需要自己作精作怪,自导自演的。

带着莫名别扭的心情,林一白在林安持续星星眼,东离不断讲述自己如何对付有苏氏,离光沉默的氛围中,吃完了饭。

晚上他同林安嬉闹了一阵,正准备睡觉,离光却来找他了。

“准备一下,我们过两天就出发去商城。”离光一进门就说。

啊!林一白愣了一下,才想起早上白霜说过的那些话。

“你去吗?白霜不是说,让你报告你父王?”林一白试探道。在家里挺好的,去什么商城啊。这可是出国啊,能这么简简单单说走就走吗!

“白霜被下了高级的禁止咒,这不是一般的狐族能做到的,我想亲自去查探。”离光眼神坚定。“况且,父王还有其他事情要忙,我族之前遭受重创,百废待兴,现在也只有我去比较合适。

“那个,你不是让西离回去报信了吗?到时候她回来见不到你怎么办?”林一白试图让离光打消这个可怕的计划。

“西离不知现在是否赶回了涂山。把林安留在这里,到时候西离和苏清清回来都能知道我的去向。反正让父王知道我平安就好。东离那边我也交代了,他和我们一起走。”

得,看来是都计划好了,这商城是非去不可了。

“那,我现在就把林安叫来嘱咐他。”林一白勉强说道,其实内心早已崩溃。

苍天啊,我不想逆袭了行不行。真是命运弄人啊。现在他终于有了钱,却还是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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